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阿梨第60节(1 / 2)





  薛延白日时候的沉闷也一扫而空,胳膊搭在阿梨肩上,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眼看着露水都要起了,风却还是温吞吞的,冯氏叹了口气道,“老人说,夏天越热,冬日就越冷,看今年这时节,冬日里还不知要冷成什么样子,待再过几日,要趁着煤炭便宜,多买一些了。”

  本就是普通一句闲聊,薛延听在耳中,心头却猛地一跳,“嘶”了一声。

  阿梨奇怪看着他的反应,问,“怎么了?”

  薛延抿着唇,眼里神情变换,最后忽的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我去找胡安和!”

  冯氏问,“你做什么去?”

  薛延回头道,“我与他商量要搬家的事。”

  这想法薛延早和冯氏与阿梨说过,两人不觉得意外,但还是觉得他大半夜要出去的举动匪夷所思。

  阿梨站起身唤住他道,“薛延,你明日再去!这都多晚了,等你到那,人家小夫妻都睡了,这不是讨人嫌嘛。”

  阿梨这么一说,薛延才想起来,胡安和已经不再是那个孤家寡人,总是找借口来家里蹭饭的小胡了,他现在娶了娘子,还是个不怎么好惹的娘子。

  薛延停住脚,不知怎么,忽然有些怅然若失。

  晚上睡觉前,阿梨坐在炕上铺被子,想起那会薛延的反常举动,抬脸问了句,“你刚才要去找胡安和,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薛延道,“我明日想与他一起去宁安一趟,看房子。”

  阿梨讶异,“怎么这么急?”

  薛延说,“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阿梨笑了,问,“什么商机呐?”

  薛延正色道,“趁着冬日,发一笔棉服财。”

  第84章 章八十四

  第二日, 薛延早早便就赶去了胡家, 胡安和刚醒没多久,正在吃饭。

  他在屋门口支了一张小桌子,慢吞吞地喝稀粥, 右手里拿着豆腐皮儿卷的半截葱白, 一副食不下咽样子,病恹恹。

  韦翠娘又气又心疼, 恶狠狠地数落他, “又着凉,又着凉, 和上次生病才过去几天,你是五岁小儿吗?觉着热就踢被子,你怎么不去跳河。”

  胡安和委委屈屈地抱着碗,埋头不说话。

  韦翠娘骂了一通也觉得累了, 剥了瓣白蒜扔到他面前,道, “大蒜驱寒,你吃点。”

  胡安和不乐意,梗着脖子道,“我不爱这味道,我不吃。”

  韦翠娘恼怒, 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蹙眉道,“我问最后一遍, 你到底吃不吃?”

  胡安和对入口之物挑剔得很,难得连着硬气两次,语气却是弱了三分,嘟囔说,“我不吃!”

  韦翠娘冷笑一声,直接掰开他的嘴,捏着那瓣蒜就堵了进去,而后指着他鼻子道,“你要是敢吐出来,我就把你的那堆书全都扔到鸡窝里去!”

  蒜味直冲脑门,那股子辛辣之气让胡安和眼泪都要流下来,但他不敢再造次,只得默默忍着,嚼碎都没来得及,生生吞了进去。韦翠娘点点头,总算满意,将碗筷收起来送去厨房,而后指着他身后道,“等你呢。”

  胡安和莫名其妙回过头,看见薛延正站在门口,只是那表情实在一言难尽。

  胡安和鼻子一酸,唤了声,“薛延!”

  隔了老远,但薛延还是能隐约闻着那股子味道,他别开头,在鼻子底下扇了两下,也不愿和他多说了,开门见山道,“备两匹马,待会咱们去一趟宁安。”

  胡安和诧异道,“宁安?”

  这可不是近地方,就算快马加鞭,来回也要五六天。但薛延也不像玩笑的样子,胡安和愣了瞬,隐约猜到他是想做什么,随即正色道,“好!”

  两人轻装上路,连换洗衣裳都没拿,只带了钱。

  十月为初冬,十一月份便就是该需要穿袄子的时节了,现在六月份,离那时不过五个月,时间紧急,容不得磨蹭。薛延做事果决利落,一拖再拖不是他性格,宁安与陇县路途遥远,经不起几次折腾,这次前去,他便就准备将店铺与住所全都定下来。

  直到晚上时候找了个小客栈投宿,胡安和才终于知道薛延到底想要做什么。

  简而言之只有三个字——闯名号。

  胡安和咯嘣咯嘣嚼着花生米,还有点懵,不解问,“名号是什么?”

  薛延问,“你听过凤德轩吗?”

  胡安和说,“当然知道,那可是京城的老字号,做的首饰无一不精,能拿到一根凤德轩的定制簪子,都够那些贵家小姐们炫耀半个月了。”

  薛延说,“这就是名号。凤德轩的首饰,七香阁的酱菜,同盛和的靴子……你听说这个名字了,便就打心眼里相信,这首饰酱菜和靴子都是上乘的好物件,是买不了吃亏的,穿上吃上会觉得有面子。这店的名字,便就能代表它的地位,足够响当当。这回明白了吗?”

  胡安和怔怔问,“你是说,咱们也要开一个这样的店子?”

  薛延点头,胡安和想了想,又道,“可是那些店,可都已经近百年了,咱们能做到吗?”

  薛延说,“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始于垒土,咱们要是不去尝试,就肯定做不到。”

  一听这话,胡安和也兴奋起来,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眼睛亮亮道,“若是等以后,咱们真的也成了凤德轩、七香阁那样的大名号,将店子开去五湖四海,那岂不是每日坐在家里就能数着钱了?”

  薛延眯眼瞧着他,笑着说,“你不是总以读书人不染铜臭气自居吗,什么时候也钻进钱眼儿里了?”

  说完,他喝一口茶,继续道,“咱们以往赚钱,无论是开酒楼,或者卖粮食,都是一时的兴盛,做不长久的。酒楼再好,也只是在陇县一带,无法声名远播,粮食赚得再多,明年也会失了机遇。做生意,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斧子,今日摆梳子明日卖花瓶,就算你长了一张巧嘴能把死人说活,赚得也就只是那几把梳子几个花瓶的钱。你得盯着一个行当,把它做精做专,打出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来,这样的话,客人才会源源不绝。而商人若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便就算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