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旭，则是在两个最大的宝石中间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什么时候北岳工厂开始做起这种东西了？梁旭把凤冠上的字样指给了陈娇娇看，陈娇娇脸色变了变，小伙计看他俩在那里对着眼不动弹，便凑了上去，当北岳工厂的字样在他眼前出现的时候，他明显是比陈娇娇他们还要惊讶的。

“这不可能！”小伙计呆愣在那里，指尖微微颤抖，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么大的城里一家有个一两个北岳工厂的高仿还是很正常的，只不过随随便便就找出来两个，这就很奇怪了。

“你仔细想想，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收来的。”梁旭皱着眉头，把陈娇娇的头发解救了出来，向小伙计问道。

小伙计没有理会梁旭的问话，而是快速的跑到了另外一些货物前仔细看着。小伙计拿起了一个首饰盒子，漆木雕花，内置山水，像是哪家的太太用的东西。小伙计焦急的翻找着这个盒子，他越急越找不出来什么，最后只好把盒子放到了一边，又拿起了其他的几样东西翻看。

梁旭见叫他他也不回应，便拿起了他放下的盒子细细看着，小伙计心急，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但是梁旭心细，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盒子上面山水之间隐藏着的北岳字样。梁旭拍了拍小伙计的肩膀，指给他看，小伙计看到这个字样脸都要黑了。

“还有别的么？”

小伙计盯着那个字样，仿佛是看到了耻辱，毕竟这种对于仿品的仇恨，还是平民的最深，甚至有的势力大一点的人都不太会去在意这个了。

小伙计没反应。梁旭只好又问了一遍。

小伙计猛地回了神，咬着牙点了点头。

“是一伙人买来的？”

“是，一个总和古玩城里面的店合作的一伙人，据说他们自己有在倒斗，也有时长的去乡村收东西什么的。”

梁旭虽然是玉石店的伙计，和古董店有着很大的不同，但是一些经常给古玩城里的店铺供货的几波人他还是有听说过的。以前都没有查出来的事情，却在今天突然被爆出来。

古玩城有过一段时期的，强烈抵制假货的时期，专门指的是北岳工厂，毕竟现在的假货肯定是要比真货多的，但是当假货上有了一个北岳工厂的字样，就像是被人耍了一样。

陈娇娇皱着眉头，对于供货的人比梁旭要清楚得多，没有哪波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就把北岳工厂的货给供出来。梁旭转头看了一眼陈娇娇，陈娇娇耸了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波人的。

“咱也没说什么必须抵制北岳工厂什么的，你就当是不下心多了点，谁都别提起来就得了。”梁旭挠了挠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计点了点头，把那些货放回了货架上。

现在一闹，陈娇娇是彻底没有了逛街的心情，就算她有，梁旭也不想逛了。陈娇娇付了镯子的钱，梁旭开车把她送回到家，心里总是毛毛的觉得有事要发生。

他回家取了玉石店的钥匙，进到店里找着北岳工厂的东西，几个小时过去，基本上是全部店里的东西他都看了一遍，虽然也有几个，不过都是成品的摆件镯子之类的，在正常范围之内。

北岳工厂在古玩城里已经扎了根，要说谁家没有才奇怪，项怡的玉石店多是帮着加工，或者专门的工厂加工过后的成品，北岳搭不上什么边。

梁旭叹了口气，把找出来的北岳工厂的东西找了个盒子放到了一边，店里的货肯定还有几个是，只不过藏的太隐蔽他还没有发现。

梁旭收拾了东西回家，路上又回到了隔壁的店里看了一下，小伙计在收拾着屋子，虽然看起来是已经没什么事了，但是整个人都一句话不想说，沉默极了。

梁旭进来他也没有什么反应，他看了眼小伙计，这家店的店主手下店铺很多，平时都只有这个伙计在，他看这家店就像是看自己的店一样。梁旭觉得这种时候完全不用去管他，小伙计在他离开的时候轻声说着，平时店里的假货，大半都变成了北岳工厂的。

“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找个磨砂纸把字样磨下去，这样就只是一个高仿品了，谁也不知道是北岳的。”小伙计抬起头，终于是看了梁旭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幽怨。梁旭看他这样也不好直接回家，就出门买了点菜。回了店里找那个小伙计边吃边聊。

“你记不记得东西都是谁整来的。”梁旭夹了个花生米，还没抬起筷子花生就掉回了盘子里。

“有伙人，一年总来几次，今年来的次数多了点，别的东西我不太记得，但是那个凤冠我是记得的，但是凤冠这类的东西我这里没有人收，也就留下来的。他们大多东西都是从地下带出来的，上回带出来个白玉的花瓶，刚好有人收，就六十万卖了。”

说是六十万，其实报给那伙人的可能只有三四十万，盗墓贼和古董商之间就是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古董商赚得不能太多，盗墓贼也不能一毛都不给就让古董商去找人。

“那个凤冠呢？”

“说是从济南那边一个小商贩那里收来的，小商贩祖上流传下来的。”梁旭又夹了一粒花生米，这下子总算是夹起来了。

小伙计仰头把自己杯子里的啤酒喝完，砸吧了两下嘴哀怨的说到，“你说说，这可能么，祖上流传下来的不直接找个收藏的人卖了，卖给一个收旧物的？有谁会信啊。”梁旭点了点头，又帮着小伙计把酒给填上了。

“谁家店里没个假货呢，行了，不用太介意了。”小伙计打了个酒嗝，脸上红了些许。

“这不一样啊，这就像是，在全国抗日呢，你家突然找出来了一堆仕女图一样的感觉。”梁旭笑了一下，说道，“不至于那么夸张，就是北岳工厂，像是陈娇娇那种地位的人根本不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