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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而等兽群归队完毕,目光再次投向场中,寻找那天昊花时,那所见之情景,在心中造成的震惊,早已远远不足以用震憾一词来形容。

此刻,没有了兽群的阻挡,入目之处,便是那山丘形如半圆形所围谷地,约有近二百亩宽,但是,那里,现在暴露在人的眼前的,是一丛傲然的挺立在雪地中央,足足占据了近百亩宽的绿色。

那一丛绿,绿的耀眼,绿的惊艳。

那丛绿的组成部分,是一块块约二个成人高的巨形大巴掌,厚达四至五尺,一个巴掌上生出数个巴掌,掌掌相连,等竖生了约十来个巴掌时,便又折弯而落地,再横生竖生的一节一节的连着生长,一环环紧扣,一节节生长不息,绕成了那近百亩的一团。

周而复始,始而复周的倒地折起环环生长的绿巴裳,掌与掌之间纵横交错,重重叠叠的堆砌着,那肉肉的身子上,一簇族的小刺,有成人手指粗细,长短不一,最短的约有一尺,最长的约有四尺,那一丛绿又似一只插满了无数刺的肉馒头。

周围一片白色,那一丛绿却未见点冰雪,嫩绿的如初被春风拂过的草儿,而在近中间主茎的地方,倒竖着的一圈巴掌上,隔三差五的偶尔有一块巴掌上,从那密密麻麻的肉刺中,冒出一个大人拳头大小的花苞,绕一圈,数量顶多二十。

绿色一团的脚下,同样不见半点雪迹,露出一个宽约一百三十亩左右的圆圈,被雪水浸湿润的沙土上,稀疏的爬生着一小丛一小丛的铺地苔藓植物,一条条藤状的茎根上,互生着墨绿色的竹叶状叶片。

而在这两种绿色植物所立的圈内,最近雪地的圈缘,一只只簸箕大小的雪蚕团团而卧,全部是头朝外,屁股朝内的列两了两圈,嘴角的触角一张一合的嚅动,发出“沙沙”轻响。

将那一丛绿色观察一遍后,相思的呼吸,有刹那间的停止,随即便两眼发亮,小脸泛起阵阵红潮,激动的连嘴唇都开始了哆嗦。

雪昊花!

那肉刺刺的一堆,便是那一千年长一片肉掌,七千年开一次花,而且每一次只开一朵的雪昊花。

植物系的花木,拥有绵长的生命,其寿命期限是其他魔兽的数倍,而雪昊花,更是众多拥有最长寿命的植物中的代表,就算是最普通的一株,也可以活上五、六万年,而一旦修的有灵知,成为魔兽,便可以活上十数万年。

植物频繁的花期会折损其修炼,为补偿,天地赐于了植物系更长的寿命,而修成魔兽后的植物,可以抑制自己的花期,将三、五个或多个花期积攒成一起,待再无法控制时再绽放。

这样的好处是,没有了频繁的花期影响,修炼更快,但却在压抑后绽放花期的时期内,本身会异常虚弱,如果受动刺激或者损伤,亦有可能出现狂化现象。

而雪昊花,是天昊花中的极品花王,是万万种药花中最珍贵一朵,它的花是所有花系类花期最为苦短的一种,它在早晨阳光初照的瞬间开放,又在不足半柱香的时间内凋谢,只有在开放的时候摘下或者在开放前采摘,药效才最神奇。

传闻,雪昊花只有在修成神兽后才可以抑制花期,而它在成神兽后,便会远离自己的出生地,过流浪的生活,便是,每当花期时,不管身在何处,都会重返故地,在那最初出生的地方,回复本体,等候绽放积蓄的美丽。

天昊花出生的地方,必然会有一另一种同样弥足珍贵的药草……不死草,而雪昊花出生的地方,不仅有不死草,附近必然还会有雪蚕生活。

雪蚕是唯一种不怕雪昊花刺的魔兽,可以自由的刺丛穿梭,每临花期,雪蚕必会出现其身旁,待开花的瞬间,为其保驾护航,所得报酬,便是在每天破晓后,朝阳升起前的时间内,品尝雪昊花吸取日月精华而凝成的露珠。

瞅着这着眼前的一堆巴掌,如今的相思,心里眼里,再也找不到其他,满满的皆被那几个拳头大小的花苞儿占据了。

现在,她也总算明白天谴兽王为何大费周章,派出使者亲临守护,对先前那惨烈的以兽命为代价也必需阻止人类的战况,心里也了然了。

心里一了然,她也就不可能不激动!

雪昊花的药效同样与其年龄成正比,母树年龄越长,那药效越好,而眼前的雪昊花以一千年长一片肉掌来计算,长成这样的一堆至少也需要二到三十万年,以花入药的效果必估是成倍增加。

另外,近二十朵花,积攒了近二十个花期,能抑制如此长的年代,其修为,至少以是玄宗阶,其效果又将加成,叠加起来,一朵雪昊花,相当于百朵天昊花的总和。

她只要一朵,为慕慧制修复丹田的药,便绰绰有余了。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她,只是想找一朵天昊花,而一趟大漠之行,不仅找到了比天昊花更好的雪昊花,还附带的找到了不死草。

可见,上苍待她不薄,念她一片赤子之心,赐予她机会。

这机会,她会珍惜。

即然有人散发了消息,她能找到,她相信别人也能找到,但不管将有多少人来争夺,不管胜算有否,她都不会放弃,哪怕是千难万险,九死一生,她也一定会去抢一朵花过来。

一阵急骤卷过的风,刮起一片雪尘,漫天飞扬。

“小千雪,这个,这个是不是真的?”被风吹得一头雪尘的慕景,还没有从壮观景象中回神,瞅那一堆绿肉刺团,又瞅瞅怀里的人,声音很飘渺。

原来,不止是她一人会傻愣。

连比她见过更多世面的慕景也会有这般情形,她心里平衡了!

真要感谢太长老,找到了这么好的东西,如此万年不遇的奇物,一旦错过,那还不知要到哪个猴年马月羊日才能再见。

“景叔,这个就如你所看到的,比珍珠还真的花。”心情总算舒畅了点的相思,很淡定的笑笑:“咱们家的太长老,还不是一般的运气好,一遇就遇上了极品。”

“还真的是雪昊花!”慕景长长的赞叹一声:“数万年也未必出现一次的天材地宝,真是与众不同,只是,小千雪,你确定,我们能抢到一二朵?”

虽然目前还未有人进入此处,但那是迟早的事,外围尚有地数人迹,如今最内围的守护也撤回,没了防守,折损的人会减少,而涌入的人只会更多,现在未到,只是路程与时间问题。

花还没有开放的迹象,待时至时,进入荒芜大漠的人全部及时赶来,那是意料之内。

如此珍宝,只怕人人都会拼命争夺,那将是一场恶战,最终花落谁家,真的是难以预测,而他,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他只能护住他的小千雪平安,花,只怕是难以分心去夺,除非太长老赶来。

可惜,那希望很渺茫。

慕景从最初的震惊过后,转而心里只余担忧。

“景叔,如果在这里抢不到,那就去半路上抢!”相思看看那刺丛中的几朵花,眼里闪过一抹嗜血的狠厉。

她不是在开玩笑,如果真的抢不到,那她绝对会去半路打劫,就算被人指责,她也会在所不惜。

总之一句,花,绝对要要,至于手段,是否光明,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小千雪!”慕景一怔,低头看着怀里的相思,眸子里的神色似是无奈,又似是痛惜,却终是将所有的一切隐去,只低低的叹息一声后,不再言语。

相思抬头看了一眼,又垂下了眸子。

他的忧虑,她懂,他是在担心她,怕她因太在意外物,致心被利所染,从而失去自我,陷于魔障。

可她,现在却还不能告诉他,她会弃却一切名誉所争夺之物,亦不过只有廖廖数样而已,而且,并非是为世俗之利所诱。

他舍不得责骂她,只要她所求,他会尽力为她争来,对这一点,她现在深信不疑。那眸子里的无奈,就已经证明,无论她做何事,他都不会阻止。

能如此,她也暂时可以放心,至少不必花费精力去做思想工作。

幽幽叹息,在心底散如云烟。

而在相思等人的魔怔中,兽群在至尊兽的指挥下,西、北两地的山丘尽归为兽群的观测点,西北与东北两翼亦归于兽族阵列,两翼的范围更是接近正南与正东,真正余下的方向,唯有正东南连同两侧不多的一部分空地。

半包围的结构,将那雪昊花护在了其中,一旦有人以欲以武力攻入,兽群可从几方同时出动以狙击,形似兽群当关,万人莫开,若人群攻入,多方包抄,阻住出口,然后便可关门打狗。

结好队的魔兽群,与相思等人遥遥相望,不主动攻击,也不示好。

“小少爷,您跟兽族的至尊有交情?”从震惊到震憾到无言语可形容,心情转变了一圈的端木驰、端木叶对于魔兽群的态度,异常不解。

“驰叔,我的本命伙伴跟天谴有些渊源,所以,只要曾见过我的,基本上不会真的为难我。”将一切暂时抛却,相思浅浅一笑:“驰叔,叶叔,择地扎营休息,这花还有的等了。”

“明白了。”端木驰盯着相思打量了数遍后,点点头又摇摇头。

小少爷行事,不是他所能了解的,他还是依令行事好了。

说是明白了,实际上并不明白的端木驰与仍是一头雾水的端木叶,自退去择地扎安宿的营地。

余下的就只那么点地,其实扎营在哪都是一样,端木驰两兄弟最后只避开了背后正对来时的山丘方向,扎下了大本营。

一扎好营,相思带了晴紫与墨墨便躲进帐内歇息。

太阳逐渐西移,转眼便至黄昏时。

魔兽威压仍然浩如烟海般的浮在周围天空中,混合着暗淡了的天气,阴森森的气息更浓。

“雪昊花,竟是雪昊花!”突然的一声惊叫,惊破了傍晚的宁静。

“嗷……”刹那间,兽族中涌起一阵骚动。

有人来了!

一听到声音,相思从营帐里“呼”的蹿了出去,落在了雪地上,目光飞快的将周围巡视了一遍。

南方的山丘层至雪昊花生长的谷地的出口处,停着七八道离地约二尺踏空而来的人影,俱是青、蓝两色铠甲在身,为首是一位近约六十岁的蓝铠老者,几人盯着被兽族守护着的一丛绿色,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的惊讶之色。

而一层层镇守的兽群,盯着新入侵者,燥动的情绪昭示了敌对态度。

“竟然已经有人先到了!”老者从失神中恢复过来,看着那与雪地融合成一体的雪白营帐,眼里又浮出了吃惊。

天阶以上者,都是大陆中的强者!

她不认识。

相思挑了挑眉,又打量了几眼,转身回帐歇息。

有其一必有其二。

自第一批来者至后,其后的整个夜晚,不断的有接二连三的新增人员,相似的情形更延续第三天上午,之后便偶尔有一二群人赶至,第四天上午时,基本停止。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新来人员初至时,俱会露出相似的惊讶与骚动,各种声音会从各处爆起,喧哗一阵后,便会归于无声,跟先入者一般,扎营等待。

相思从最初的每一次都进行实力观测,到躲在帐后偷察,到最后已经有知无睹,再不肯花费精力、脑力去做无用功。

对于众多的来者,她只有一个词:不认识,一个都不认识!

雪昊花还是没有绽放的迹象,雪地上已经汇集了不下千人,三分之二在天阶以上,一个个每日驻首相望,却在经过近四天的重整组合、谈判,人群开始阵营分明,一共分成数十个临时团队,营帐各自成体系。

对于来相邀的来访者,在相思的示意下,慕景一率婉转拒绝,而她本人懒得连脸都不愿露,只龟缩于一角,努力的修炼。

她不会接受这没任何可信度,没有任何保障的临时团队。

队友、朋友,很多时候都是用来出卖的,在巨大的利益前,亲人都可以抛弃,何况临时的队友,她不会傻到去做别人的踏脚石。

在等待的时期,众多的人,竟然一致展示出了团结的一面,并未出现大打大出手,或者纷争不断情况。

时光在白昼间流逝,在平静中,转眼便是第四天的黄昏。

夕阳西沉,夜幕降临。

雪白的世界,宁静而诡异。

半夜时分,几道白色的人影自营帐中无声无息的飘出,在雪的掩蔽中,潜近了南方侧翼后面的兽群。

远远的,一抹抹泛起黑、红、黄、蓝各色光泽的光芒,自夜空中一闪而逝,眨眼间便没入了兽群堆中。

而人影,则飞快的后退,隐于雪地中。

在几道白色人影潜向兽群的同一时间,人类营帐的后方亦出现数道人影,在逛街似的走了数处后,又隐去,所经之处,不久后便渗出一股轻淡淡的香味。

白色人影扔出各色光团后的片刻,一股浓烈的腐蚀味在空中飘散,漫漫薄雾似轻烟荡向四方。

“嗷……”一声凄厉的兽吼,在一抹抹光芒后骤然而起,惊破了夜的安宁。

“晴紫,墨墨!”正坐在角落里修炼的相思,霍然的睁开了双目,拔身而起,一闪蹿起了帐逢,跳到了营帐之上的高空。

墨墨,晴紫两人紧跟着踏上虚空,慕景、端木驰、端木叶先后赶到了营外。

“呼”帐逢的帘子,在接连数人的撞翻中飘高数尺,待人员离开后数秒才归于原位。

“嗷嗷……”继第一声后,兽群中痛叫声阵阵而起。

那西南的兽群,被各色光芒沾身的魔兽,片刻后,肉体开始不同程度的腐烂,痛嗷着的魔兽,发疯般四处乱蹿乱跳,不分敌友的乱撕乱咬。

兽群大乱。

“兽群爆动!”

“唰唰”或打坐修炼,或已入睡的人群,刹那间蹿出了营帐,一道道人影,带着莫明的不安,看向突然爆动的兽群。

在雪夜蒙胧的亮光中,每个人的脸上现出凝重。

“呜……”趴在墨墨肩头的兔兔、小白,低低的呼叫一声,跳离墨墨,向着后方奔去。

“小家伙,回来!”墨墨飞快的一伸手,左右各拎一只,将两小兽兽给捉了回来。

“小主人,有好吃的,好香!”兔兔委屈的向主人诉苦。

又有人使用了诱兽的药剂。

当初,在去西大陆的生死道上,兔兔闻到那药,也说好香,也因为李不行的孙子使用诱兽的药,才引出她的劫。

这个时候有人洒出诱兽药剂,兽群一旦大乱,这花,只怕是摘不成了。相思的脸,霎时一片苍白。

精神意识在戒指内飞快的巡了一遍,从李不行倒毒孙子手中抢来的戒指内掏出两只小小的瓶子,拔开瓶盖,自己闻了闻,又递去兔兔鼻子下。

“小主人,你的药,好臭!”药瓶还未到鼻子底,兔兔早已偏过了脑袋。

谢天谢地!

李不行的孙子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留给了她一样有用的药剂。

相思大大的嘘出一口气。

她闻时,什么味也没有,兔兔却说臭,那肯定就是解药了。

“景叔,这个给你,赶紧绕所有营帐一圈,分散洒出去。”将药瓶抛慕景,相思异常的认真:“景叔,有人洒了诱兽的药剂,这个是化解的,有人阻止你,格杀不论!”

“诱兽药剂?”心突的急跳了一下,慕景接过药瓶,晃身落到地面,瞬间化为一道轻烟,飘后营帐后方。

凄惨的兽吼初起,从西、北两方中,蹿出数位至尊,落于爆动的兽群中。

“嗷!”至尊兽口中发出急促的喝止。

“嘭嘭……”碧绿色在兽群来回晃动,鲜血飞溅中,数只失去自控,疯狂乱蹿的魔兽,不是被撕成碎片便是断脚残肢,失去了生命。

魔兽的自然法则,违逆者:杀!

低低呜咽声后,兽群的燥乱再次逐步停止。

“无耻的人类,竟然偷袭我兽族。”待族人归于如常,几位至尊兽对望一眼,随即爆起一阵怒吼,几道人影瞬间升至兽群上空。

“嗷……”人形至尊才至空中,魔兽群后方,突然又是一阵大乱。

一群一群圣兽、灵兽,赤了双眼,不要命的越过兽群,向着前方狂涌。

“嗷!”尖厉的嗷叫从数位至尊兽口中响起,至尊威压向着狂涌的兽族扑去。

“呜呜……”被厉喝吓的浑身颤抖的圣兽、灵兽发出一阵阵的悲鸣,瑟瑟伏地一会儿,又再次涌向队列前方。

前方的香味太诱人,他们抵挡不住。

有“呜呜”的声音不断的来回交错。

“竟敢陷害我兽族!”听清了“呜呜”兽语所表达意思的数位至尊,脸黑的似锅底,禁不住集体发出怒吼。

一声长嗷之后,一声足以惊的正在观望兽的人群心底发颤的命令随即响在夜空中:“北方族人不动,南方各族,随我出战!”

一阵狂爆的气息,刹那间弥满了夜空。

“嗷……”回应的长啸后,南方阵列的兽族,在几位灰白、墨黑本铠的至尊带领下,如潮水般涌出,威压如长剑,剑尖直指人群。

“兽群攻来了!”

“快退,快退后!”

惊叫中,人影来回晃动,一群群实力低下者,飞快的往后方退去。

雪昊花不开,先行开战,与己不利。

留着实力夺花才是上上策。

不消片刻,人群便全部退至营帐后的山丘口。

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相思默然长叹。

却在众人后退时,一道白衣人影自混乱中,一闪而出,身影从虚空消失;人影在出现的瞬间,同时罩上了一面与衣服同色的面具,

一转眼后,雪昊花的虚空之上,出现一点白色,随即一片蒙蒙的浅蓝色凝成一团光球,带着毁灭般的力量,以雷霆万钧之势,击向雪昊花。

“人类,尔敢!”白影在空中浮现时,数位至尊爆喝着自兽群跃出,身形化为数道碧绿光影,扑向那一团浅蓝。

正带着兽群出战的人形至尊兽,全部齐齐的顿住了身形,随即迅速转身,俱赶着扑向雪昊花上空。

兽群亦停止进攻的涌动。

调虎离山之计。

这人,只为毁花而来。

相思皱眉,想飞身去相助,却是鞭长莫及。

“你终于来了,叫本尊好等!”一道平平无波的男子声音,自虚空中突兀的响起,一柄泛着更为深郁,偏向蔚蓝却非蔚蓝光芒,长约一尺,宽不足二寸的弯月刀,接住了离雪昊花不足一丈远的浅蓝一团。

已经赶至雪昊花圈外的至尊,刹那间便又在空中停止了继续前扑的动作,齐齐看向上方,寻找声音的主人。

伴随着话音与刀的出现,一道人影随即浮在了白面具者对面,来人亦是身着白色长袍,外表看起来却很年青,约三十六七,披肩长发半束,容貌极其英俊。

远远退去的人群,瞅着雪昊花的那一片地方,全部傻傻的发呆。

英俊的白袍人,无喜无怒,手指一抬,托住浅蓝的小小弯月刀,光芒一闪后便已经回至手中,眼神不动,一抖手,那一团光球,如一颗流弹,脱刀飞向白面具人。

王阶巅峰!

白面具人眼角狂跳,身形滴溜溜的在空中一转,横切侧退,双手连挥,一大把卷轴,一片药剂、药汁,全部扔向了对他对面的白袍人,而将手中的东西扔完后,他自己却来不及看,随着空气的轻微波动而消失了人影。

黑、蓝、红各色光泽的卷轴,或浓或淡或青或绿的药汁,带着刺鼻的味儿,混合成一团彩色,瞬间将白袍人罩住。

“嘭!”一声闷响后,一片彩色向空中炸开,白袍人影衣角完好的立在原地。

“本尊都未回礼,怎能就此离开了。”对着白面具人离开的方向看一眼的白袍人,轻语了一句,接着,身影一闪后,虚空归于空荡。

“木兰城的老城主,连他也来了!”转完一圈的慕景,再次回到了相思身边。

“景叔,你说刚才的那个是木兰城的那位?”相思回首,盯着慕景。

她听说,木兰城的天才木兰明心,入常青数年,为的是说动木兰笑生归城,而自代表木兰城出席了在希望城的惩处李不行集会后,便返城修炼,之后,便再未听闻木兰城有任何子孙再次现身大陆。

这次是木兰城老城主亲自出城,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她保留态度。

“对,正是木兰城的那位。”慕景点头:“大陆近千年来有记载的,第一位最早突破王阶的强者,木兰盛。”

木兰城,正是因为这位突破了王阶,才一跃成为与花岛齐名的隐世家,那名,如雷贯耳,大陆人人皆知。

白袍的木兰盛离开,退后的人群再次回到原地。

突生意外后,守护雪昊花的至尊兽,喝令兽群归队,再不开战,而自慕景洒下化解的药剂后,圣兽、灵兽群以骚动亦趋于平静。

人群瞅着兽群,防止突然攻击,兽群瞅着人群,防止毁雪昊花,人与兽,双方谁也不主动动手,在夜色中,遥遥相望,对峙僵持。

弦月偏移,很快隐于天空。

黎明前的黑暗来临。

即是有雪,天地间仍然一片灰蒙。

“我草,竟然藏在这个角落里,让人好找!”一道豪爽的声音飘入众人耳内。

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来?

带着疑惑,众人一致转头。

圈圈碧绿,道道墨绿,从东南方向的山丘口处骤然而现,重重密密的一团,看来有近百人。

“草!竟然是雪昊花!”人团在现身时,将人与兽,所有的一切全打量过,片刻的寂静后,又崩出一句高喝。

“小丫头,你在哪?老头来给你助阵了。”一道红影一闪到虚空中,向四处张望。

找谁?

红,红长老?

常青的红长老!

心内好奇的人,借着雪光,看清红影后,突的没了声音。

红老头来了?

“红老头,我在这里。”听到红无情的呼唤,相思又拔高了数尺,将身子展示在夜空中。

“小丫头,这么好的东西,你也不给老头说说,”红无情一见熟悉的蓝色小人影,几个晃身便落在了相思身旁,抱怨连连:“你好歹也要找个帮手是不?老头们闲着也是闲着,给你掠掠阵多好,你怎么就悄悄的跑了呢?”

“红老头,你们怎么也得到消息了?”相思真的想不出来,是谁那么神通广大,将消息散布至满大陆。

“满大陆都知道了,连大致方位的地图都有,我老头自然也知道了。”红无情指指正移过来的一群人:“这些都是从东大陆赶来的人,迟了几天,在外面转了几圈,昨天才上午才遇着我老头跟南朝老家伙。”

南朝领着一群人,全部站到相思身边不远处,冲着相思笑了笑。

黑暗过去,天空缓缓放亮。

“快看,花要开了!”一声惊叫从人群传来。

“雪昊花要开了!”一片喧哗。

雪昊花真的要开了。

肉刺丛中,一个个青色的花苞,正在以肉眼可的速度,缓缓的长在,原本拳头大小,转眼又长到了一半,青色的护花花蒂自顶端开始裂缝,然后反卷,露出所围裹着的白色花团。

所有人的呼吸瞬间急促,人群蠢蠢欲动。

凌晨的雪昊花,花苞上的由雪露颗颗滚落,滴在了巨形巴掌上,与其他露珠融合,汇成了一道道细线。

“吱!”花树下的雪蚕,轻快的欢叫着,一只只排着队,整整齐齐的绕成圈,爬上了雪昊花的巴掌,圆滚滚的身子在尖刺上如跳舞般滑过,将脑袋凑至刺丛,吸取着露珠汇成的小河。

宁静的晨曦,雪光柔柔的一片,太阳升起。

将露珠吸取干净的雪蚕,满足的爬下花树,绕成圈圈,将雪蚕花围住,嘴唇嚅嚅而动,发出细微的“嚓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