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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有理取闹(二)





  “好个贼子,安敢藐视王法,都动手,给本官拿下了,若敢顽抗,格杀勿论!”

  此时此刻,整个尚书省都已被惊动了,大量的官员纷纷涌了来,形势已完成失去了控制,一见及此,侯君集顿时怒极,不管不顾地便又咆哮了一嗓子。

  “慢来,你侯大人不过只是兵部尚书而已,焉能代表王法,似你这般肆意胡为。是欲制造冤案不成?某位虽卑,亦属朝廷命官,岂是你侯尚书可以轻辱了去的,谁敢助纣为虐,休怪赵某手下不容情!”

  反抗是肯定要的。但是,在此之前,理却是得先摆了出来,这一条,以赵文振之睿智,自然是不会忘了去的。

  “黄口小儿,无礼狂悖,可恶,都愣着作甚,上!”

  赵文振这么一吼再吼之下。事情显然是彻底闹大发了,若是不能将赵文振当场拿下,那后果显然不是侯君集所能承受之重,到了此时,他除了耍横之外,也真没旁的路可走了的。

  “胡闹!”

  随着侯君集这么一声嘶吼,跟随其后的数名随从立马便全都轰然应诺而动,一场乱战爆发在即,可就在此时,但听一声断喝响起中,尚书左仆射房玄龄已赶到了现场。

  “房公,您来得正好,这竖子无礼猖獗,不服管教,实是罪不容恕!”

  这一见房玄龄赶到,侯君集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可表面上却依旧是一派的义愤填膺之色。

  “末将参见房大人。”

  相较于侯君集的色厉内荏,赵文振无疑要冷静得多,行礼间一派的淡定从容。

  “怎么回事,嗯?”

  上林苑军演一事才刚过了十来天而已,房玄龄自是一眼便认出了当初大展神威的赵文振,心中立马便已猜到了事情的大致由来,但却并未急着作出评判,而是不动声色地发问了一句道。

  “回房大人的话,事情是这样的,末将有意参与此番科举大比,前日已从魏侍中处取得了荐书一封,并于昨日凭此到礼部、国子监办妥了参考文书,今日来此是为告假事宜,却不料职方司郎中刘堂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末将的告假文书打了红叉,又不听末将解释,肆意辱骂,末将好言告之朝廷律法,换来的却是无礼呵斥,末将不服,与之争辩,竟遭其呼人围殴,其后,侯大人一至,不容分说便要拿下末将,以致局面败坏若此,末将冤枉,还请房大人为末将主持公道。”

  这一回,赵文振可就不打算再任由兵部人等恶人先告状了。紧着一躬身,便即朗声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了出来。

  “哦?”

  以房玄龄的老辣,自是一听便知赵文振所言不假,然则他却并未急着表态,也就只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

  “房大人,此獠所言纯属胡言乱语,区区一武夫,焉有甚文采,所谓参与科举,不过是欲凭此逃避戍边罢了,其心叵测,下官又岂能容之!”

  告刁状乃是为官者的基本能力,身为老宦海,刘堂于此道自是精熟得很,诬陷之辞当真是张口便有。

  “戍边?”

  听得刘堂这般说法。房玄龄当即便是一愣,没旁的,赵文振虽说尚未得到重用,可却已是在太宗心里头挂上了号的勇将,似这等良才,拿去戍边,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些,再者,赵文振与普安公主的婚事虽尚不曾有定论,可圣上却已是心许了的。所差的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在此情形下,兵部居然把赵文振贬谪去了边关,未免太过了些。

  “……”

  房玄龄这等疑惑不解的神色一现,刘堂可就不敢多言了,概因此事牵涉实在太大了些,他区区一个从五品上的小官,又哪敢将侯君集的指示当场道将出来的。

  “房公,曾记得这位赵某人尝在圣上面前唱高调,自言愿为陛下绥靖四方,侯某闻之,甚是感佩啊,故而,按律,以兵部之名调其去雁门关为上镇将。半月不到,连升了四级,不可谓不重用了罢?可结果呢,这厮不思报效朝廷,竟以欲参与科考为名。希图留京,逃避戍边之责,不亦可笑哉?”

  刘堂不敢说的话,到了侯君集这儿,却是无甚可顾忌的。一开口便来了个歪曲事实,愣是将打击报复说成了提拔重用。

  “嗯……”

  按照朝廷律法,正六品上以下的武职之调动由兵部说了算,无须尚书省与中书省批复,也无须经过圣上裁决,从此意义而论,侯君集所下的调令尽管不合理,可却是合法的,哪怕明知侯君集这就是在挟嫌报复,房玄龄也自无法说他的不是。

  “房大人,侯尚书这是在偷换概念,请恕末将不敢苟同。”

  不管侯君集所下的调令有多过分,那也是他职权范围内之事,纵使有着再多的不满,那也抗议不得,否则的话,一个不服律令的罪名扣将下来,有理都会变成没理,这等低级错误,以赵文振的阅历。自然不会去犯。

  “理由?”

  一听赵文振如此说法,房玄龄的眉头当即便是一扬。

  “朝廷开科取士之目的在于广纳贤才,为防有遗珠,特准正六品上以下之官员参与大比,照旧例,只消取得从三品以上文臣之荐书,任何人都可以参与其中,由此一条而论,末将提请告假本就属正常之举,兵部无特殊理由。岂可擅拒,更遑论刘堂其人当场恶言辱某,实是无礼过甚,至于说到戍边之责,某又何尝言过不去,不过告假而已,何错之有?”

  赵文振确实是想以科举来逃避戍边不假,可认却是断然承认不得的,此等时分,自是得好生诡辩上一把的,好在这等本事他可不缺,随口便给出了个自圆其说的解释。

  “房大人明鉴,赵彦其人不过粗鄙武夫而已,焉有文才,其所为不过是希图侥幸罢了,实是有辱斯文,窃以为当得重处,以儆效尤!”

  事情都已闹得如此之大了,有错的一方注定不会有好下场,于这等情况下,刘堂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了去的,这不,都还没等房玄龄有所表示呢,他便已是急吼吼地指摘了赵文振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