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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0)(1 / 2)





  面容平静,甚至趋于一种未曾相识的冷淡,眼神却暗藏温柔。

  是我?

  没有第二个人在那里给我送过伞。

  谢祺灵巧地攀上他脖颈,柔软的唇离他咫尺之遥,因而他能清楚听到青年说话时细微的气流:

  那回我不是让你把画丢了么?

  其实当时问你能不能让我看着画,也就是个幌子,那天晚上你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的。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张画他抿了抿唇,反正,我是想把它画完的。

  当时把画扔了也是一时之气。

  想重新画一幅的念头是一步步愈演愈烈的。

  大概就是俞一承一步步离他越近,这份念头就越来越不甘寂寞,亟待破土而出。

  他重新画这幅画时还不知道自己一个月后会和俞一承有这样的关系,只不过想着,想画就画了,何必顾虑那么多又不是没给别人画过。

  现下将将好把画递过去,迎上俞一承的眼睛,他才一时想起:

  他是给别人画过画,但他从来不会为谁重新画被自己丢过的画。

  即使是让他有那么一段刻骨记忆的前任,也没有。

  我很喜欢。

  俞一承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表达爱意时毫不吝啬。

  无论是时常对他说的喜欢,还是像这一瞬间一样再一次蜻蜓点水的吻。

  我要把它挂到那间画室。

  谢祺靠在他身上发号施令。

  这画室就是在这一层的,俞一承让他休息过一晚上的那间。

  男人立刻行动,没叫他多等。

  画室门被轻轻推开,摆设如昨。

  他那天晚上支起的画架还好端端摆在那里,倒是旁边的画具又换了一簇新的。

  墙上依旧他记忆里的简约波纹,只是挂上了一副地图。

  俞一承拉着他走到地图旁,把画仔细挂上。

  这是哪里?

  他戳了戳地图上标红的小点。

  一个是他们现在的城市,另一个在海外。

  你的艺术展开办的地方。

  男人从他身后搂住他。

  不一定真的能去

  我想在这里记录你。

  成就,或仅仅是经历。

  一桩一件,毫末累积,终至高台。

  也能算作他陪谢祺经历过的路。

  好吧这是什么?

  谢祺向旁边不经意一瞟。

  地图旁边很不起眼的墙线上,有个什么东西在闪。

  ʲô

  耳边的声音先是漫不经心,而后忽然一顿。

  他能感受到俞一承呼吸一轻旋即把他扣紧了一点,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是不想他过去。

  然后他便挣开身后人的怀抱,直直走过去。

  墙上也没什么花哨的玩意,就是一个海蓝色的小珠子吊坠。

  坠子有些老旧了,少说也挂了好几个年头。

  唯独海蓝色的宝石依然绚丽生光。

  那宝石里面不知是用了什么工艺,在灯光下显出一个俞字来。

  看着位置像是随手一挂,看着样式又像是精心为俞一承准备的礼物。

  但反正不是他准备的就是了。

  谢祺双手抱臂,突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第一个夜晚。

  那时他在画画,他是怎么想的来着?

  这是一件处处透露出两个人曾经的画室。

  而他向来喜欢这种有记忆感痕迹的小空间,当时正沉溺在情绪里作画,并不觉得如何。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享受。

  而现在。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住,又悄然消失。

  我,我之前没注意到这里,俞一承疾步走过来环住他,声音里宛如一根瞬间紧绷的弦,被拨了几下,最后也没拨成完整的调,于是只能徒徒唤他一声,祺祺。

  谢祺抬手撑在他胸前,止住了他没说完的话。

  他与俞一承对视。

  把这里清扫一下吧,青年眼神平静到清淡的境地,好似一切寻常,这里也许久没人用了。

  被他这么一堵,俞一承方才急急组织起的话纷纷碎成了片,掉在地上不知怎么捡。

  半天,竟也只能低声应了声好。

  他坐在软椅上,盯着眼前空无一物的画架。

  眉眼平淡,就是太过淡了,连一丝郁气都没有。

  反而叫人心慌。

  说是清扫,其实这里定期有保洁擦地,所以所谓的清扫,就是把这些类似的东西一一弄出来而已。

  他没有明说,但两个人心知肚明尽管俞一承对此的默契大约并不是他乐见的。俞一承一寸一寸地清扫,把那些角落里的零散东西一个个抽出来。

  谢祺抽出一个小方桌让他放找出来的东西。

  这小方桌就摆在谢祺旁边。

  余光里男人手里已经积了一把小玩意,只迟迟没向他这边动身。

  他一时也没理会。

  对了,那晚他还想了什么来着?

  前世的他也曾经拥有这样一间画室。

  人不是眼前人,他也不是当时的林宣。

  但他给那间画室里角落处处留痕的心思恐怕更胜当时的林宣千倍百倍。

  让他怔愣的不是那段回忆。

  而是,他居然刚刚才想起来着一段过去。

  在压下隐隐躁动的情绪叫俞一承处理之后,在一点点盯着俞一承从这边扫到那边之后,在目睹俞一承犹豫着是否上前走向他之后。

  历经这一切,他才蓦地抽出点心神想起了那间真正由他参与构建的画室。

  那间在前世就已经早早被他弃之而去、但又屡屡侵.占他梦境的画室。

  曾经那处空间可是他的梦魇。略一点风吹草动,那里的一切便毫不留情地逼到他面前,而他已成惊弓之鸟,无处可逃。

  即便是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那天初初走进来这里时,他也立刻想起了前世的景象。

  那时候,这间虚幻的画室已经激不起他的情绪了,但它依旧在第一时间闪现在他脑海里。

  像是已经刻入心里的烙印,已经不烫了,但它就分明地牢牢地烙在那里,一有点迹象,就显现出鲜红的色泽来,钉住他的心神。

  但他刚刚差点就把它给忘了。

  直到瞟见杵在那里犹豫不决的俞一承,这点老旧的回忆才悄悄浮上来。

  也只浮现了一瞬。

  下一秒,他就转身盯住俞一承:

  怎么还不过来?

  俞一承快步到他跟前,手里一团小玩意被轻轻放到桌面上,连一丝金器相碰的声响都没有激起。

  他扫了一眼,不动声色。

  大抵就是一些很小巧又很华丽的物件,和他那一晚从小灯里拿出的链子如出一辙。

  花样没有前世的他那么多,心意倒是细细缠得紧。

  他没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