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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第 106 章(2 / 2)


席凤冷笑:“饶命?方才骂得很痛快吧?竟敢侮辱本师,胆大包天,不给你点厉害,你不知道本天师的手段!”

贾琏竟然从小被祖母孤立。

凤姐心一软,伸手覆上贾琏:“我忘了婆婆过世你还小!”

贾琏反握凤姐:“没事,多少年了,我是男人。哦,今日我去了庙里禀告母亲,她有孙儿了,你知道吧,我禀报之后,灯花连爆三声,母亲很高兴!”

这个朝代男尊女卑,重男轻女。

女孩儿不能继承家业,当初凤姐的祖父那样喜欢凤姐,也只是多给她些嫁妆,并未让她继承祖业。

凤姐有些担心,怕好不容易跟贾琏建立起来一点和谐,被孩子打破。

凤姐昨日內视,几乎可以确认她怀了女胎。凤姐不计较男女,却怕贾琏失望。

凤姐的记忆,贾琏嘴里几乎都是‘好奶奶,给我生个儿子吧!

凤姐决定给贾琏提前预防预防,做些心理建设,免得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虽然太医说如今男女看不分明,但是,生男生女的机会各占一半,或许生下的是女儿呢?”

贾琏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闻言面色凝重。

京都地面现在都传遍了,大家都认为宝玉是人中龙凤,是贾府的继承人。

不仅如此,二房还有长子嫡孙,还有王子腾。

如今元春又进宫,自己这一房再不生个儿子,地位岌岌可危。

前些日子,贾赦就把贾琏教训一顿,责怪他不会讨好老太太,不会生儿子。

贾琏看着凤姐清减许多的面颊,还有那满眼的担忧,生怕一说他计较,凤姐又要晕厥。

他心头一软,温和一笑:“女儿也好,有一就有二,只要你身子好了,咱们慢慢生,总会生出儿子来。”

贾琏这话听着言不由衷,却隐藏着一份对凤姐的体贴,这在贾府难能可贵。

凤姐有些小欢喜。运转灵力于眼,悄悄查看贾琏的面相,贾琏相貌生的极好,天庭饱满,一双剑眉,神采奕奕。

这都是有子送终之相。

“不瞒夫君,之前三年不孕,我曾去观音庙抽过签,签上有四句话,解签的大师说是上签。起头有些波折,终会心想事成!”

贾琏闻言面上一喜:“真的?是哪四句,可记得?”

凤姐笑道:“事关重大,我当然记得,头一句是‘茂林松柏……”

贾琏言道:“可是茂林松柏正兴旺,雨雪风霜总莫为,异日忽然成大用,功名成就栋梁材?”

凤姐拍手:“正是呢,我没说过呀,二爷如何得知?”

贾琏心里大喜,伸手搂住凤姐:“这是裴度还带!这签虽说有些波折,却可算是上上签。先苦后甜,结果圆满。这签抽得好!”

凤姐蹙眉:“我记得大师不是这么说的,他说的是谁遇仙?”

凤姐说出这签之前,心中替凤姐悲哀。

这签说实话对于凤姐来说不算好。但是,换成席凤来了,凤姐这签合该应验。

席凤虽然不是神仙,但是修炼之人一向都被人称作仙姑。

亦即,凤姐自己不可能生下儿子,她生儿子必须要有机缘。这个机缘就是席凤这个修仙的灵魂。如此替换,必定能够心愿得偿!

思及此,凤姐不由愣了愣,难道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这般时候,贾琏却笑了:“这是你不读书,其实就是一回事!我说你那么聪明,不如跟着妹妹们一起读书认字,你却不识好人心,说我笑话你,如今知道不读书的坏处了?”

凤姐闻言正中下怀:“二爷既然这般说,我就听二爷了,眼下也不管事,正好有空,明儿我就让二妹妹教我,先把账本子上的字儿认齐全!”

贾琏闻言顿时笑了,手指凤姐道:“你呀,你呀,才说不管账了,又要认那账簿子作甚?”

凤姐一哼:“我不替别人管账,难道不兴学会了替自己管账?”

贾琏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眼儿,心中十分狐疑,总觉得凤姐今日说话有些一语双关。

旋即,贾琏摇摇头,在他心里,凤姐不可能跟王家王氏翻脸!

他很不甘心,但是胳膊拗不过大腿,他父亲也被二房与老太太压服了。

他父亲对他也是动辄打骂,更别说跟老太太与二房抗衡了。

他也只有蛰伏。

他想着时机成熟,若是一个大好机会摆在凤姐面前,让她名正言顺成为荣府的女主人,她会不会反叛王家,帮着自己?

想着张家舅舅对他不理不睬,贾琏有些泄气。

张家大舅舅做了侍郎,大舅舅有个独生儿子,比贾琏大四岁,读书有成,二十岁一岁中进士,如今三年翰林进修,考核优等,放去湖州做知县,三年任满,肯定要升迁。

二舅舅在直隶做知府,也有一个十七岁的表弟,正在准备八月秋闱。

张家满门清贵,加上贾赦贾母这些年有意掐断贾琏跟张家的联系,张家发配出境十几年,贾琏连信笺也没写过一封,张家不热情也在情理之中。

贾琏很能理解,并不怨恨舅家,只是想着一个契机,跟舅舅家和解。

这样的人,只怕为达目的,爹娘也能卖了。

张家大太太心有余悸,张家跟贾母斗狠只怕玩不过。

她根本不屑斗嘴,丢出一纸:“这是我们老爷的要求,若是照办,此事张家再不提起,我们从这儿出去,此事了了。如若不然,也只好撕破脸去宁寿宫里走一趟!”

贾母看时,第一条竟是要她给张氏磕头认罪。贾母眸中怒气升腾,昂着脑袋喊道:“我是张氏的婆婆,叫我给她磕头,我磕得,她只怕受不得!”

张大太太怒道:“当你留子去母,婆媳关系已经断绝。如今,我们姑奶奶是侯夫人,是外甥的母亲,是外孙孙的祖母,独独不是你的媳妇,你不配!”

张老太太这时止住了哭声:“如今我的女儿是债主,我们替她来收债,只叫你磕头,没要你抵命,已经是看在她的身份了,此事毋庸置喙,断无更改!”

贾母冷笑三声,最终瞪视张家人:“牌位呢?”

张老太太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玉牌,这是张氏出嫁的时候留给母亲的念想。玉牌正面是一株兰花,后面两个字儿:世兰。

张氏的闺名张世兰。

张家老太太端坐,将玉牌握在手里:“你三跪九叩,给我幺儿赔罪,我便放你一马!”

贾母面色铁青,牙关紧咬,颤颤巍巍三跪九叩。

张大太太再道:“第二条,大房正位,以保证琏儿的承袭资格,你怎么说?”

贾母怒道:“我从来没有剥夺琏儿的资格,他是我的嫡亲孙子,你们不要挑拨离间。”

张老太太轻蔑一笑:“你这意思大老爷不是你的嫡亲血脉?”

张大太太道:“既然无意剥夺,为何你要四处造摇,说什么天生戴玉的哥儿?你们贾府真是了不得,皇家也没个哥儿衔玉而生呢!”

张老太太哂笑:“这等谎言你也敢说,你怎么不得道飞天做神仙呢!”

贾母恼羞成怒:“谁撒谎?宝玉本来就是衔玉而生……”

张老太太笑道:“婴儿嘴巴有多大?你孙子那玉有婴儿拳头大呢!王氏不识字瞎胡闹,史家我记得女儿是读了书啊?”

贾母气得差点要吐血:宝玉的金贵岂是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理解?

张大太太这时言道:“既然不是为了更换继承人那就更好了,各归各位吧。”

贾母气道:“这是我贾府的家务事。“

张老太太针锋相对:“这里面有我女儿一条命!你这个老贼欠我女儿一条命,欠我外孙一个娘亲!”

贾母最后咬牙:“我答应,但是,这要容我一个时间,荣府根基震动不是小事。”

张老太太嗤笑:“根基震动?你家里只怕有皇位呢?你即便是有皇位,那也是我外甥的!你不想贾府一败涂地,最好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否则,我不介意玉石俱焚。琏儿是个男子,又是受害者,他舅舅怎么也能替他谋划一个出身,说不得就让他提前袭爵了也不定!”

贾母伸出一根指头:“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那孙女选秀结束,我即刻替两房分家,这样可成?”

张家婆媳交换眼色,摸出来一张认罪状子,上面备述贾母当年的罪行,下面有赖嬷嬷打得手印,张大太太戳戳状纸:“如此,劳烦贾老太太签字画押写下搬迁期限!“

贾母无奈,只要签了名字打下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