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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迈向前方(2 / 2)




师父为了处决失手的自己,并且让索伦这起事件以医院兄弟会获胜的方式落幕,就只能让自己冒充成暗杀骑士……想想师父也真是的,直到最后的最后还是一样给我添麻烦。



圣安波罗修医院兄弟会与暗杀骑士之间的战斗,究竟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一想到他们所背负的沉重使命,我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你们是何时商量好要这么做的呢?你是自愿接下这样的重担吗?』



尼可拉听见我的提问之后,便露出一脸苦笑回答。



『我们根本没有进行过任何商量。』



『咦!?』



『从头到尾都是我觉得师父应该会这么做而临时想出来的。就像我曾在半夜跟服务生聊过天一事也全是谎话,老实说就连我都很佩服自己的临机应变能力呢。』



尼可拉看著自己的手掌,彷佛手里还留有当时的触感般继续说道。



『师父在最后开口称赞我,说我做得很好,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不过他其实很过分喔,完全不顾我的意愿,制造出只能点头接受的状况让我一脚踩去……想必今后我应该不会再遇到像师父这样过分的人了。』



此时忽然刮过一阵强风,风向随即改吹东风。



我让心情平静下来,然后开口提问。



『真正的艾德里克在哪里呢?』



尼可拉毫不掩饰地说出答案。



『啊〜我想他应该已经死了吧。』



虽然尼可拉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静,不过艾德里克对我来说是杀父仇人,因此我不禁激动地大叫。



『怎么会呢!?』



『请您仔细回想一下前天早上的事情。』



尼可拉应该是指在赛蒙旅馆里所发生的事情吧。暗杀骑士的徒弟下毒谋害法鲁克,并且当场杀死赛蒙。



「暗杀骑士的徒弟以那么有勇无谋的方式来袭击我们,可说是十分异常的情况。原因是那名少女几乎不可能有办法活著离开。如果艾德里克还活著的话,肯定不会让精心培育的徒弟去做这种事情。正因为师父已经死去,所以徒弟才抱著一死的觉悟前来挑战我们……我相信她那么做是为了报仇才对。』



那场袭击确实太不明智了。法鲁克也同样感到很讶异。他觉得明知目标身上有携带解毒剂却执意下毒的手法,完全不是暗杀骑士应有的作风。



因为法鲁克说过暗杀骑士与其徒弟之间有著很强烈的羁绊,所以那名少女才会无论如何都想亲手杀死法鲁克吧。



『倘若此事当真,艾德里克又是何时死去的呢?』



尼可拉在听见我的提问之后,像是十分伤脑筋似地皱起眉头。



『这我就不确定了……但我想应该是前往普罗万的市集当时吧。』



『这样的话未免太奇怪了吧,根本就是你们抵达索伦之前不是吗?」



看著听得一头雾水的我,尼可拉慢条斯理地开口解释。



『您听好啰,师父被施加了名为〈强加之信条〉的魔法,但是暗杀骑士施展此魔法的必要条件,就是取得师父的血液。虽然正常来说都会透过马蝇来盗取目标的鲜血,不过因为师父是圣安波罗修医院兄弟会的骑士,所以一直都有配戴护身符来抵御暗杀骑士所操控的马蝇或蛇。』



没错,由于法鲁克确实曾经这么说过,坚称暗杀骑士无从取得他的鲜血,因此自己不可能会是〈走狗〉。



『不过艾德里克最终依然成功对师父施展这个魔法,所以方法就只剩下一种。』



『……直接抢夺。』



尼可拉点头肯定了我的说词,接著他看往起风的方向并且开口说道。



『虽然我不清楚事发经过,不过或许是艾德里克为了搞垮医院兄弟会,所以才会冒著生命危险前去挑战师父。也有可能是艾德里克暴露行踪被师父发现,最终陷入无路可退的窘境也说不定。总之艾德里克成功取得师父的鲜血,毕竟只要武器稍微削到师父一下就足够了。



不过师父曾说过医院兄弟会骑士与暗杀骑士交战时,绝对会打到一方倒下为止。由于师父武艺高超,因此对方不可能全身而退。虽然师父被人施加了魔法,但是艾德里克应该也性命垂危吧。』



如此一来,结局是来自东方的这对兄弟都死于非命了。



至于我的父亲,则是被一名死者透过魔法杀死了。



但是这样的解释依然说不通,因此我不禁以接近质疑的语气开口提问。



『既然他们两人交手过的话,法鲁克应该会记得自己被艾德里克夺去鲜血才对呀。』



尼可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阿米娜大人,您还记得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尼可拉的父亲是因为忘记要与人决斗,所以才被处以极刑。我居然都忘记了。



『是〈忘川之滴〉。』



『您有发现师父的下巴有一道新伤痕吧。虽然那是在普罗万市集弄伤的,但是无论我如何询问师父,他都完全不记得是何时弄伤的。』



接著尼可拉看向一旁,以前所未见的凶狠口吻喃喃自语。



『哈哈,看来我还是太嫩了。明明我都已经知道老爸是被哪种魔法害死的,如今又让对方以相同的方法得手……这叫我该如何去面对师父啊!』



此时能够听见六时课的钟声已经响起。



岸边传来了芙蕾雅的呼唤声。



『差不多该启航了,相信你在这座岛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吧。』



尼可拉先是朝著芙蕾雅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我笑著说道。



『那么,阿米娜大人,我差不多该告辞了。』



『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呢?』



『我想想喔,首先应该是去泰瑟尔岛一趟吧。依照您的说法,泰瑟尔岛修道院的袭击者与艾德里克的雇主应该是同一人才对。』



在阳光的照映之下,我重新仔细打量尼可拉,依然能够从他的脸庞上感受到些许稚气。



但是尼可拉并非圣安波罗修医院兄弟会的骑士,甚至根本不是他们的成员之一。依照他原先的命运,根本与这场从东方圣地逃往欧洲的根绝魔法之战扯不上任何关系。法鲁克.菲兹乔如今已经过世,他应当能够置身事外踏上不同的人生才对,但他似乎并不打算这么做。



虽然昨天死了许多人,但我仍然不想眼睁睁看著尼可拉死于非命。



『想必你是为了继承法鲁克的遗志,才会决定这么做吧。』



尼可拉听完这句话之后,却是一脸不满地开口回答。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的理由。』



『所以你也想替父亲报仇是吗?』



『当然这也只是其中一部分的理由。』



语毕,尼可拉便默默地看著我,在他那双淡灰色眼睛的注视之下,令我不禁把脸撇开。



经过一小段时间之后,尼可拉以略显失望的语气开口提问。



『阿米娜大人,难道您已经忘了吗?』



我在听见这句话之后,便随即明白他并没有忘记那天晚上的誓言。明明如今都已经查出〈走狗〉的身分,并且几乎能够肯定艾德里克已经死去,他大可当成自己成功履行了当时的誓言呀。



我摇了摇头缓缓道来。



『没那回事,我到现在依然记得很清楚 你当时曾经发誓要为我而战。』



尼可拉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没错,我愿意以自己与父亲的配剑起誓。』



『尼可拉。』



语毕,我便取下手上的戒指。这是一枚镶有紫水晶的金戒指。其实我至今不曾配戴过这枚戒指出门,今日完全是为了此时才带在身上。



『希望你能收下这枚戒指。这不仅是为了感谢你帮忙查明家父被杀害的真相,也是答谢你为了我以及艾尔温家而战的报酬之一……更是我们相约于日后重逢的信物。』



当我再次稍稍将手向前伸去后,尼可拉才终于收下了这枚戒指。



『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啰。但是您为何想要再见到我呢?记得您曾说过会去加入女子修道院吧。』



『我原先是有此打算啦。』



我微微阖起双眼,开始回想昨日发生的种种事情。无论是命令佣兵们与敌人战斗或是将尼可拉的发言翻译成英语说给其他人听,以及明确了解到亚当.艾尔温是个多么不可靠的大哥。



我缓缓抬起头来,露出笑容说道。



『不过因为还有许多世俗杂务需要我去处理,所以直到亚当能够独当一面之前,我实在没办法加入侍奉上帝的行列。』



即便这个结果会害我一辈子都被关在索伦境内。不过相较于经常面临生死决斗的尼可拉,我的觉悟根本不值一提。



『这个决定不错喔。』



尼可拉出含赞同了我的决定。



『对索伦图谋不轨的某人,唆使了暗杀骑士与受诅咒丹麦人来到这里,换句话说,整件事未必到此完全落幕。倘若您发现周围出现任何有可能是暗杀骑士的踪迹时,请务必通知我一声,我一定会立刻赶来的。』



毕竟尼可拉是第一位专属于我的骑士,所以我也很希望能那么做,不过――



『不过你今后会去对抗暗杀骑士吧,虽然我是能拜托商人们前去通知你,但是如果直接说出你的名字,很容易让敌人发现你的行踪喔。』



尼可拉听见之后,歪著头开口说道。



『您说得对……,既然如此,就来决定一个暗号吧。一旦我在欧洲某处听见这个暗号,无论身在何方都会重新回到索伦。』



『这是个好主意。』



『但是与兄弟会以及暗杀骑士有关的词汇都不妥。阿米娜大人,您有什么好点子吗?』



被尼可拉这么一问,我忽然回想起这三天以来发生的各种事情。无论是与法鲁克以及尼可拉结识当时、父亲的死、被仇恨所蒙蔽的内心、与尼可拉在修道院附近的篝火旁聊了一晚,对抗受诅咒的丹麦人以及庆功宴上所发生的事情等等。



每一件事皆与东方的来访者密不可分,实在是让人联想不到任何与他们无关的事情。



『燃烧的船。』



『船?啊,是受诅咒丹麦人的维京长船吧。』



我此时忽然回想起那艘被烧毁之后,当场断成两截逐渐下沉的船只,这件事令我反射性地联想出一句话。



『折断的龙骨……尼可拉,当你在欧洲某处听见这句话时,就要赶紧回到索伦怪。』



此时忽然吹来一阵清爽的海风,让人完全想像不出此刻正值十一月。今天当真是个出航的好日子呢。



尼可拉.巴葛与芙蕾雅.劳斯德提尔。



为索伦化解危机的两人,乘著维京长船往北海驶去。



我站在索伦的山丘上目送他们,船只在顺风之下越驶越快,没多久便消失在我永远去不了的远方。